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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7 13: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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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Stop 'til You Get Enough
Rock with You
Workin' Day and Night
Get on the Floor
Off the Wall
Girlfriend
She's Out of My Life
I Can't Help It
It's the Falling in Love
Burn This Disco Out
MJ正式单飞的第一首单曲也是他最华丽的歌曲，
Quincy Jones称其早年编排爵士大乐队的经验，
帮助他驾驭Don't Stop 'til You Get Enough这首波澜壮阔的舞曲史诗。
沙锤和低音吉他伴随的低语独白后，
扑面而来的是山呼海啸的管弦乐交响浪涌，
在星罗棋布的打击乐器点缀下，
形成了仿若在旷野上仰望漫天流星暴的奇异背景。
弦乐和人声气冲斗牛的同时，
低音吉他线则无动于衷继续向下延伸，
构造出立体的音场。
逐步递升的钢琴提纲挈领推动歌曲进程，
MJ专辑中唯二之一的键盘独奏承前启后隔断开演绎旋律和重复段落两部分。
两把吉他分侍左右声道，陈述和附和，
添枝加叶扩充两侧的内容，
最后一分钟时百川归海将歌曲引入流星尾焰般的璀璨结尾。
用MJ最神华内敛的舞曲来接他最华美绚烂的舞曲怎么样？
Rock with You是如此温润柔和以至于像首抒情歌谣，
虽然大相径庭但不仅没有产生冲突，
反而恰如其分地续接在Don't Stop 'til You Get Enough之后。
从宏观上看，正因为时长6分钟的Don't Stop... 太过亢奋冷峻，
才需要相反特质: 小巧玲珑，慢条斯理，含明隐迹，
来调和舒缓听者紧绷的神经。
毫不铺张只用于烘托衬砌的娟秀管弦乐，
还有珠圆玉润的电钢琴，
将歌曲笼罩在一片氤氲恍惚的薄雾和点点星火的柔光下，
区别于Don't Stop... 的一派天朗气清星空浩瀚。
当然除此之外细节上的功夫也必不可少:
歌曲开头出现的第一段，扬起又回落的旋律，
提示了Don't Stop... 每段主歌第一个单词如同烟花的旋律轨迹；
只在左声道活动的节奏吉他线是Don't Stop... 低音吉他线的快进版；
与Don't Stop... 分享了同样滞涩搓揉的低音吉他，
不同的是这里断断续续仅仅是托住节拍，没有点连成线。
迅捷脱离Rock with You的暧昧不明，
代入高速兴奋的Workin' Day and Night与Don't Stop 'til You Get Enough的共同点是显而易见的:
沙锤晃动不直入正题的开头，
频率相仿的细碎叮当打击乐，
粗壮重复但更利索的上扬(与Don't Stop... 的下坠相反)低音吉他线条，
拾级而上不过间距较小的钢琴，
长线运作和短线总结的钩状双吉他，
尽管完全没有使用弦乐却包含了MJ生涯中最为精致的管乐部表现。
整体上和Rock with You同Don't Stop... 的关联一般，
都是在细节上临摹，氛围上逆反，
那厢凭借弦乐极尽冷艳之能事，
这厢倚仗管乐火热得不可方物，
不过不同于Rock With You，
Workin' Day and Night回到了Don't Stop... 没有正常起承转合，
只为重申节奏的舞曲式歌曲结构。
可不要以为这首歌彻底与Rock with You划清界线，
听听那两段薄如蝉翼交相辉映的管乐华彩过门，
再去比照Rock with You的桥段及结尾出现的笛音，
会发现两者的结构十分相似。
而在吉他过门时下方蠢蠢欲动的低音吉他，
预示了下首歌的主导乐器。
很容易想像Get on the Floor是如何诞生的:
Louis Johnson反复打磨考量着一段低音吉他节奏，
MJ听到后被强制合不拢腿，
加入进去补充上曲调和歌词完成了这首歌。
权且以“MJ生涯中质感最佳的低音吉他演奏”来一笔带过绰号为“闷雷”的Louis Johnson的工作，
首先值得注意的是从Workin' Day and Night的结尾“跳”到这首歌的开头是何等连贯紧密，
这并非采用制作混音技术上的“无缝衔接”，
而是让歌曲本身的起承转合自然而然地连接起来，
就像从一片匆忙紧迫中抽身而出，
旋即一跃而起落入舞池，放松自在地舞动。
音乐织体从通力协作密切配合，
转为争先恐后各显神通，
左右声道的吉他与键盘一方固执己见，
另一方喋喋不休，僵持不下，愈演愈烈。
高高在上的人声与突出的低音吉他的对比，
以及布下峥嵘声势不过较为简洁犀利的管弦乐(内部争奇斗艳)再现了Don't Stop... 的空间感。
开始不久片刻的喘息声回顾了Workin' Day and Night开头，
只有背景合声虚张声势和乐器支撑(一为手鼓一为笛子)的桥段(一为悠闲散漫一为压抑克制)与Rock with You对应，
最后副歌中"Floooor"所用花腔也与Rock with You同部分的"Roooock"异曲同工。
意为“疯狂”的Off the Wall却是专辑中最平稳均衡的歌曲，
整合拢归了Get on the Floor的分崩离析。
既然和Rock with You同出自一人之手，
自有蛛丝马迹相纠缠:
不紧不慢的开头，
换回了常驻左声道的钩状吉他(右声道时隐时现)，
(这里只在偶尔线断为点时)堪堪接住节拍的低音吉他；
晶莹剔透的电钢琴和桥段闪现的合成器。
Rod Temperton总是能写出架设在中正旋律之上的舞曲，
不同于截至目前五首歌中，
MJ参与创作的那三首纯粹的节奏机器。
他还贡献了专辑里唯一言之有物的歌词，
为这一连串舞曲的狂欢给出了“放纵只为忘记生活中的种种烦恼”，
这一看似牵强却很现实的理由，
还标志着专辑的主体，舞曲部分在此暂时告一段落。
甜腻合成器和糖衣吉他包裹的流行小曲Girlfriend揭开专辑新的一页，
入口即化的旋律荡开同名曲的些许黯淡失意，
Rock with You和Off the Wall里不引人注目的合成器暗线发展成明线，
另有笛子间或呼应，
MJ专辑中唯二之一的管乐独奏粘结。
节奏不复此前的规整，
不过在“嘟嘟嘟”下面还是模拟了Get on the Floor低音吉他的经典“踱步”线条。
散尽浮华遗世独立的白莲花She's Out of My Life，
抛去引子和中段的弦乐幕布，
本质是一首乐器用法不同其他歌曲那般“点化”，
珠落玉盘铺陈开的电钢琴伴奏抒情曲。
爵士融合吉他在外围轻描淡写地勾勒几笔，
低音吉他蜻蜓点水，几不可闻。
这是专辑里唯一没有采用渐弱结尾的歌曲。
延续She's Out of My Life的情景，
I Can't Help It仿佛哭晕在录音室的MJ悠悠转醒，缓缓调整状态。
没有使用吉他，避免琐碎嘈杂破坏迷离的意境，
在She's Out of My Life本有的电钢琴基础上增添:
比Don't Stop... , Workin Day and Night更润物细无声的打击乐器制造环环水纹，
Off the Wall式样，曲折富有旋律而非节奏形的低音吉他线条，
以及开头使用的弥漫漂浮合成器，
Rock with You朦胧的背景管乐与弦乐。
跟从I Can't Help It的步调，
It's the Falling in Love恢复元气，渐入佳境。
春暖花开色彩缤纷的明亮合成器是Girlfriend时埋下的伏笔，
久违了的左右声道双吉他配置初露端倪，
Get on the Floor结尾处的吉他怪笑重出江湖是为前兆，
副歌前步步进逼的低音吉他昭然若揭，
副歌处与Get on the Floor相仿的低音吉他终于重出江湖，掀起阵阵节奏波浪，
满怀憧憬的副歌旋律与Get on the Floor副歌的鼍愤龙愁相映成趣，扬眉吐气，
就在这样满足的喜悦中不断上升，直至......
跃升到Burn This Disco Out，
这是专辑中又一个“无缝衔接”，
Workin' Day and Night ~ Get on the Floor可以看作是由高到低，
It's the Falling in Love ~ Burn This Disco Out就是由低到高，
有来有往，有始有终的安排。
如果说It's the Falling in Love重温了Get on the Floor，
那Burn This Disco Out便是在回溯Workin' Day and Night，
即使有着Get on the Floor爆炸式开头的第一印象，
但还是承袭了更多Workin' Day and Night的特质，
(不再纤细如钩的)吉他/(略松散的)低音吉他/(更多自由的)钢琴共同组成一个稳定重复的节奏组；
“山中无弦乐，管乐称大王”；
同是兴致勃勃的欢腾气氛，
前者紧张，井井有条，管乐部精准克制，
后者宽松，随心所欲，管乐部无拘无束。
这首歌更大的意义是，
作为专辑终曲，回到了前五首舞曲的模式和内容，
不但使得专辑以首尾呼应圆满收尾，
回首这一路走来，
还佐证了同名曲所提出的，“舞蹈狂欢令人忘却烦恼”的观点。
还有两样乐器没有谈到，
最易辨识也最易关注的，
MJ的人声，
完成了贯通专辑的任务并展示了其独特和多面性；
最易辨识也最易忽略的，
除She's Out of My Life之外的所有歌，
都由鼓手John Robinson保持着谦逊雅致的节拍。
每一首舞曲(1, 2, 3, 4, 5, 9, 10)都配有拍掌。
专辑配器制作的意图是把多个音乐元素，例如某种音色的乐器，一段短暂的旋律，一类乐器演奏的模式，混编起来组成众多“动机”反复使用，盘根错节地串联起整张专辑。
如同一棵树上结出形态各异但都或多或少具有相同特征的果子，不仅保持了共性让人有连贯的体验，也使审美不会因重复过多而疲劳，总能够发现新东西。
专辑排序布局的方针是将前五首各有千秋的舞曲依高 - 慢 - 快 - 低 - 平的次序组成拼盘，用精巧的配器编曲手段玩尽舞曲的花样后，放一首流行曲插科打诨，目的是放松减速为下坡做过渡，以免唐突，随即悲恸的抒情曲顺流而下把专辑引入低谷，之后两首歌接连带动情绪循序渐进回升，最后一首歌重登顶峰。
如果把这张专辑当作一首歌曲来看待，前半张是副歌(1)主歌(2)，副歌(3, 4)主歌(5)，后半张是过门(6)，桥段(7, 8, 9)，最终副歌(10)。副歌激烈，主歌平静，过门轻松，桥段有一时的迷茫，但马上就重振精神，再次回到精力充沛的副歌，最后在副歌重复中结束。
综上所述，Off the Wall的整体结构，
在小处有着足以独当一面的宏大构设，即“把小事做大”，
在大局有着能够以大见小的紧凑布置，即“把大事做小”，
成就的是欣赏角度大小由之的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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