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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5 09:4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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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浪打朗 2005-8-25 01:3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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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看看这文章就知道洛兵为什么这么喜欢zly(转载)
止一次得意地吹嘘:我就是一白遮三丑,怎么着吧?当然,她的表情不管多么热
烈,神情却一如既往地冷漠着,任何事物,哪怕在她怀里,也离她很远。
所以我帮她写的情书,也就不求深情,但求热闹了。
亲爱的,我想你!你要再他妈不来中国,我就去戏孙!
不行,这样不好,罗琦有点扭扭捏捏,我,我,应该很淑女么。
你那样儿,淑什么女?
唉,罗琦有点着急,他以为我很淑女么,我应该更有女人味。
不行,我写不出来,我实在写不出来你那个样子。
求你了,哥......
只能这样,我寻思半天,只能用一种堆砌辞藻的方式,让他觉得你很书香门
第,很知书识礼,怎么样?
可以!我会感谢你的!罗琦非常高兴。
我写完了,写得龙飞凤舞,词藻泛滥,但说了半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
在说什么。
这......行么?
行,行!你丫太有学问了!罗琦赞美道。
高兴一会儿,她安静下来,坐在我的桌边,一边翻看小男生的信件,一边轻
轻地哼唱着一首歌。
——脱下寂寞的高跟鞋,赤足踏上地球花园的小台阶......
她唱得很投入,比唱摇滚还投入。我很奇怪,但是并没有打断,因为那非常
好听。
那个早上,我正熟睡,突然有人疯狂打门。王晓京大喊:快跟我去医院!罗
琦眼睛让人打瞎了!
那天雨很大,风很急,但是并不冷。夏天的天气总是浓烈,就像某种情绪,
更像某种命运。我和周笛岳浩昆坐上王晓京那辆摇滚吉普,开到半路,突然熄火
了。几个人冒着瓢泼大雨,叫了辆车赶到朝阳医院,说已经转到同仁了。赶到同
仁,过道里全是人,眼科那边全是残缺的目光,茫然射向我们。
晓京啊!何勇醉醺醺扑上来,放声大哭:我他妈怎么就、怎么就那么忪啊!
我从来没那么绥啊!
姜昕和侯伟则是一脸冷漠,疲惫,失神地靠在长上。
我到处寻找,冲进急救室。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眼睛流出的血,会在她身
下汪成如此之多、如此浓厚的一盆,连急救床都快盛不下,都要溢出来,溢在地
上。她总是给我惊奇,总给我展示许多新鲜的东西,但是这次,我多么希望什么
也没有看见,而她,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跟一个女伴过生日。她喝高了,跟人掐,言语过激,那人抓起一个啤酒瓶,
在桌上一磕,握着剩下的半截直捅向她的脸。她小时候跟一个男孩骑摩托,曾经
摔飞出去,脑袋里现在还有两块合金,所以玻璃尖戳来的那一瞬,她忘了保护眼
睛,而是本能地抱住脑袋,生怕再度受伤。但这个动作却让锋利的玻璃尖刃穿透
她双手,扎到她眼皮上,刺穿了她的左眼珠。
必须摘掉,主治医生对王晓京说,你是她亲属?签字吧,不摘,那一只也保
不住。
没有其他办法吗?王晓京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她那眼珠子里面都流空了,就像个葡萄皮一样。
罗琦还没完全从酒醉中醒来,还汪在血里,微微抽搐着,安静地叫着:妈妈
......妈妈......
几分钟后,王晓京在手术书上签了字。
又过了几分钟,手术室里传来惊天动地的惨叫。
我不要摘啊——痛啊——
我们去找医生,想多给罗琦打点麻药。
医生恶狠狠地说,她就是那个唱摇滚的吧?你们这帮人,平时一贯服用麻醉
品,真到了关键时候,看看她吧,打了多少地卡因了?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回到三元桥,我们换班,轮流陪着罗琦。那颗摘下来的眼球用福尔马林泡着,
也陪在她身边。
人家说过的,身体上的东西,是不能丢掉的,罗琦艰难地笑着。
嗯,我们说。
我要是丢了那颗眼珠子,就像你们当了太监,哈哈,她居然还有力气笑出来。
作者: 浪打朗 2005-8-25 01:3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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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看看这文章就知道洛兵为什么这么喜欢zly(转载)
嗯,我们说。
大家都很沮丧。凶手抓住了,但却住进了某所医院的高干病房,说有精神病,
又传说跟上头有关系。
我们陪着她吃药,打针,渐渐地,她在恢复。但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什
么时候,指南针才能东山再起呢?零点,AGAIN这些乐队都虎视眈眈,实力也不
容低估。我们要是不前进,就会被他们抛在身后。
不要着急,王晓京很沉重,但还是不断安慰我们。
但我们都知道,除了罗琦,最痛苦的恐怕就是他。一支像指南针这样的乐队,
没了歌手,就没了演出。那时候指南针跟刘峥嵘已经有了接触,但在这种敏感而
关键的场合,什么都不好继续,只能等着罗琦康复。有人甚至担心,如果罗琦不
能重新振作,站到台上,那么,指南针完全有可能沦为二流的伴奏乐队。
就像成立时间不可谓不早,却始终不能喷薄而出的萤火虫乐队一样。
你说,我能......好起来吗?
罗琦有时候这么问我。
会的,你会好起来的,我还会给你写歌,还有周笛,郭亮,也会写。
对了,上次杭州我没去,晓京好像没推掉那场吧?
没有,我们去了。
谁唱的啊,何天慈?
不,你想不到谁唱的,我轻轻帮她抚去落到脸上的一根发丝。我们必须昼夜
盯着她。因为她要昼夜输液,输完一瓶,要帮她拔下针头。否则空气进入她血管,
就会比玻璃尖茬可怕得多。
说呀,谁唱的!罗琦有点着急。
猜猜看,我说。
真不知道啊。
那我就告诉你吧......是——我的关子也卖得差不多了——我!
哈哈哈,罗琦欢笑起来,猛地痛叫一声,啊!你不要这样折磨我,伤口会裂
的,哈哈哈。
真的啊!我恼羞成怒,我唱得还行,不信你问他们去!真没想到,在台上真
舒服啊......
是的,罗琦止住了笑声:你知道吗?你其实应该很张扬的,非要把自己绷得
那么紧,那么小心翼翼,你是不是以前吃过苦?
不说这个了,我说。
说嘛。
不了,我要走了,你要好好养伤,一会儿小耗子要来接我的班。
小耗子是指南针对鼓手郑朝晖的昵称。
好的,你......亲我一下,罗琦有点忸怩地说。
我轻轻拂了拂她还有些发烧的额头,低下脑袋,用嘴唇在上面轻轻触了一下。
我看见罗琦剩下那只眼睛中流露出来一种温暖的目光。
这太少见了,在我认识她的十来年里,也许就见过这么一次。
一九九三年的“奥运——中国之光”摇滚音乐会,对指南针来说,是一件大
事。
北京摇滚圈谁都不知道,罗琦居然能站起来,居然能上台演唱指南针的新歌。
大夫说过,罗琦不能上飞机,否则,气压一低,她的义眼就会从眼眶中爆出
来。
大夫又说,不能用力唱歌,尤其是高音,一唱,就会飞出去。
我们已经可以跟罗琦开一些眼睛的玩笑了。这其实是让她及早接受现实,放
松自己。
台上,一阵烟雾弥漫,王迪风采依旧,引吭高唱《幽灵重现》;窦唯也在唱,
女子眼镜蛇,还有蔚华的“呼吸”,唐朝,黑豹......
然后,罗琦上去了。
我们要演唱我们的新歌......她轻言细语地说着,这么多天,谢谢大家对我
的支持,我们会用更精彩的表演来报答你们!指南针永远和你们在一起!
风停了 雾散了
一颗泪在血中飘
嘈嘈切切,如泣如诉,然后是穿云裂帛,气贯长虹。她好像完全恢复了,不
仅有我第一次见她那般天才和生动,还有一种渐渐成长的深厚。我欣慰不已。
那个晚上令人激动,不仅是继崔健一九八六年摇滚演唱会之后又一次北京摇
滚大联展,还因为我们在申办一次超凡的运动会。王晓京说,只要申办奥运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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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会松下来,经济会发展,政治会改革,咱们会越来越好。
可惜那次没有成功。
那年冬天,上海一家电视台要搞一个盛大的节日晚会,找到了王晓京。指南
针都很高兴,但电视台说,想多要一些歌手,少要乐队成员。王晓京只好撇下乐
队,带着我,陈琳,陈红和罗琦去了。
上海正在拼命建设,到处都是工地。即便如此,也已经跟两个月前我来的时
候有所不同。我不知道以后它会怎样的亮丽迷人。就像我的事业,正在处处逢春,
却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是永远写词作曲,还是会有什么变化,我说不清楚。
我们住在五星级宾馆里,足见这次演出招待非凡。每天排练,跟一些大牌明
星,有的已经很老了,像潘虹。我们便暗暗叫劲,一定要演好,要表现出水准。
那天下午彩排,轮到罗琦的时候,一个副导演模样的过来,对她挑三拣四,
我们一一照办。突然,他看见罗琦有一绺头发垂下来,遮住了额头,就说,把头
发撩上去!
罗琦撩了上去,露出左眼上一块雪白的纱布。
这又怎么了?导演很不耐烦,把纱布摘了!
别价,伤口还没好呢,王晓京急忙说,她眼睛瞎了......
什么?!导演一蹦三丈高,她是瞎子?你们怎么搞的,给我找了个瞎子!
我们都傻了。我看着罗琦,她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久已熟悉的冷漠,只不过,
这次带着一点嘲讽。
去去!下去!你取消了!导演毫不客气地推着罗琦,王晓京很尴尬,我急忙
上去阻止他,也被他推了一个趔趄。
台上台下所有大腕小腕,工作人员,全都眼睁睁看着。
我怒火上冲,要跟他急。
王晓京急忙拉住我,算了,唉。
我甩开他的手,回头看,罗琦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场。
演出很成功,但是我高兴不起来。我是在酒店看的电视,我没去现场,我恨
导演,也恨王晓京。这个时候星碟文化已经成立了。傻逼导演,这是对我们公司
不恭。我们应该撂蹄子就走人,或者等到临头突然罢演,给他一个好看。
我抓起床头的电话,拨号。
罗琦?
是我,你......怎么想起给我电话?
没事儿,突然想给你打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松,没事儿吧?他们是傻
逼,咱不理他们丫的,啊?
没事儿,你放心吧。
有空吗,出去逛逛夜景?
不去了,冷漠的语调传过来,我累了。
那好吧,记着明天别晚了啊,还有电台采访。
嗯,知道了,罗琦小声说,谢谢你,真的。
王晓京很快回来了,也并不是很高兴。
我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别那么看着我,王晓京说,咱们除了罗琦,还有指南针,还有陈琳,还有陈
红。我不能因为罗琦被拒绝,就甩手走人。
我知道,我说,我就是气不过。
唉。王晓京说。
我给罗琦电话了,我说,我劝了她,她还不错。
她没问题,王晓京松了口气,你丫才有问题,呵呵。
我回到北京,告诉乐队这一幕闹剧。大家听了都沉默不语。还能说什么呢?
都明白,必须拼命录好专辑,拿点真东西出来,让导演发现自己是狗眼看人低。
《选择坚强》是对罗琦的一种纪念,也是对我们共同岁月的总结。罗琦在当
时的坚强是女孩甚至男孩难以企及的,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贪玩了,也不像从前
那样漠然,而是眼睛放光,咬着牙,和乐队一起熬更守夜,成天泡在一起。
但凡她要在录乐队,而不是录唱的时候偷偷跑出去,乐队就要骂她,你丫没
记性啊?忘了怎么把你赶出场的了?
每个监唱都非常严格,不管是周笛,还是郭亮,还是我。圈里都知道,这样
的状态能出东西,对于我们这些靠实力,而不是手腕在音乐圈混的异乡人来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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