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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0 16: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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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种是公安机关重点打击的街头妹
在一些城市被称为阻街女郎,在一些地段也被叫做电影妹,她们都是以陪客人看电影为名。因为她们有碍观赡,只要是该市有重要会议或逢年过节,公安机关就出动大批警车和专门抓她们,囚车和她们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在北京她们的集散地主要在王府饭店、长城饭店和昆仑饭店。深圳主要在阳光大酒店、南国电影院。珠海主要在步步高大酒店和粤海大酒店之间。
第七种是很少在新闻媒体曝光的一种古老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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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北京就很有名的八大胡同,也迅速发展起来。和古代不同的是,如今这种青楼反而成为最低的档次,“高级”的女孩子都去其他场所了。
“青楼”也往往是在城乡交界所谓“三不管”地区,往往会出现大批集中的小团伙,都是以同乡划分团伙,例如东北妹、四川妹、湖南妹等。她们一般是被早期到大城市来掘金的先行同乡找来的,当中有“本事”、有头脑的,赚了一些钱,取得了一些经验以后,就回乡招兵买马,或者到公安局看守所去赎被抓的同乡小姐,自己升格为“大姐大”,她们手上如果有了几棵摇钱树,就迅速“发” 了起来,在家乡盖房开店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些都是严打的对象,可以判处死刑的,可是挡不着她们前赴后继,因为在当前经济萧条情况下哪有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也有不少吃软饭的小白脸,或原来自己是嫖客又有一些黑白两道的路子,就慢慢当上了“鸡头”的。
新时代的八大胡同和民国时期可大不相同。
记得老舍先生三、四十年代描写北京底层的人力车夫,去见的那些窑姐,都是徐娘半老,还相当可怕,脸上涂着厚厚的粉,抹着血盆大口;要不是生理需要憋得半疯,这种可怕的形象看来真是“活见鬼”;即使有一两个年轻一点的,也是身心病残,如同“月牙儿”里的小福子一样,整个一片凄惨。
在一位行家的陪同下,我去看了广州郊区的一个八大胡同区的情况。的确今非昔比。
首先小姐们是年龄越来越小,连一些老“玩主”都忍不住得问问她们到底有多大,别不意中犯了大罪。这里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就是大姐大了。一群群的南方的小女孩,看起来才十三、四岁,个个信誓旦旦说都过了十八岁,都有身份证可查,象是一群来做游戏的女孩子,没有一丝悲哀的模样,也不是老舍笔下的那种令人厌恶的“面口袋”一类老鸡,那样潦倒和无耻。至少今天这一代在街上拉生意的时候,看不出来倍受摧残的样子。她们精神状态很正常,都穿着相当整齐、干净,甚至以国内的标准来看还很“新潮”,头发都梳得很整齐,面色也相当健康。
大部分街头妹基本是晚饭后才出街,一站就是一夜。她们的脸色就难看得多,其中一些“自由职业者”,染上毒瘾,人称“白粉妹”,和吊死鬼的面色差不多。
而八大胡同的小姐很少有“白粉妹”,她们没有条件吸毒,钱不在自己手中,而且大姐大或“鸡头”并不想自己旗下的小姐染上毒瘾,这对双方都不利。同时这里的“上班”时间是从上午十点到晚上十点,因此睡眠比较正常。
再者,这里小姐的密度同样惊人,南方村落的小胡同只有一米宽,到路口才有一个小空间。三五成群的小姐,等你一走进她们的辖区,就七扯八拽缠着你不让走。好容易你摆脱了这一群,就立刻被下一群包围。等她们弄清楚原来是找“老朋友”来的(这是那个行家朋友教的脱身之计),才放你走。以这个行业来说,她们都相当礼貌、“热情”,也不紧张和尴尬,很从容自然,主动和你聊天,希望博得你的好感。这里她们最常问的是:“去不去?”可能原来是问:“您去不去玩?”现在就简化为这三个字,意思不言自明,这三个字在两广地区似乎成了此行的切口。这里的定价是一次100元人民币,如果到工厂区那边的工厂妹只要50元人民币。
按潘教授的调查,内地还要廉价,按《法制与生活》杂志的报道,最低到五元。不过这都是在农村了。
八大胡同的小姐的行规是不“出街”,因为大姐大和鸡头不放心,怕小姐被别人骗走,他们直接就说:我是几千元赎回来的,或“带出来”的,走了岂不是鸡飞蛋打?这样的先例很多。这里的小姐就是他们的“生财工具”,只有他们非常熟悉的老客才能带走,那至少要加倍了。
小姐们被剥削,“卖身”来还钱;也有被骗来的,抵死不肯,实在“劝说” 不行的,也会让她回去,只要定出还钱的办法;也经常有人被老板打骂,但都在一定的限度之内,因为干这一行的都知道在共同做非法的生意,而且大姐大和鸡头担着可能杀头的罪名,所以这是一种雇主和女工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共生状况。他们之间当然有矛盾和利益冲突,但这个行业在成熟中,人们不会为这些事情而拼命,都相当理智。
例如,如果一个客人要向老板替一位他看中的小姐“赎身”,大家谈条件相当商业化,不象电影或小说中的那样开出天价,也不象当年李甲赎杜十娘那么费劲,老板在赚取“合理利润”后,大多会放人。这和他们的微妙社会处境有关,他们谁都不能得罪过分。如今大姐大鸡头和小姐的关系,多数比旧社会好得多,甚至有些团伙象一家人一样。
当警察来查抄的时候,他们是“一致对外”的,小姐们迅速一哄而散,和当年游击战士一样,她们水银泄地似的消失在八大胡同错综复杂的细密小巷中,消失在人民群众的大海中,很少有人愿意被“解救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们被抓到公安局会被打得更狠,如果没有人来赎,她们就真的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广东大多看守所和收容站都要劳动,每天要干十几个小时,否则不准休息、睡觉。从那里被赎出来的小姐说,能睡四个小时就算不错了,还动辄就得挨打,虽然主要是“仓霸”来打(南方把监号叫“监仓”),都是警察唆使的。犯人的劳动也成了公安狱所的福利来源。
和那里一比,八大胡同简直成了世外桃源。听了从局子里赎出来的老乡“现身说法”,她们对警察的敏感与警觉真如惊弓之鸟。警察的身影在几十米以外她们立刻就能发现,一闪身就不见了。当地老乡和她们沆瀣一气,因为她们提供着房租。
她们绝大多数都有相同的心理历程,一开始都想尽快赚一笔钱就洗手不干了,但在鸡头的蒙骗下、在警察的围捕下,她们几起几落还是存不下来钱。许多人干了许久,还了旧债,又欠新债。最好的也就是被别人包起来,成为二奶、三奶,最差的是,就是摆脱老板,自己出去闯。又闯不出局面,只好走上街头,再染上了毒瘾,变成白粉妹、摇头妹,那是最为悲惨。大姐大就用她们的下场来“教育” 旗下的小姐,在八大胡同“安心工作”。
八大胡同绝对是特色一景,如果你要去见识,得穿布料结实的服装,否则她们过分的热情会扯碎你的衣服。这个产业由于时间推移越来越成熟了,产品的销售也变得现代化了,针对不同的客人不同的需要发展成不同种类的娱乐场所,每个场所又有不同的标准和不同的价格,从早期“见客人就黑”的抢钱方式,改变成按货论价、按时论价。
今日“小福子”们的心理状态许多人做了分析,我觉得这有待于更多科班的学者作更细致的研究。
有几个特点是和过去不一样的:一是她们把感情和生意分得很清楚,往往养着自己的男朋友并不觉得有道德上的问题;二是她们的台词似乎都规范化了,例如都起一个南方女孩的名字,什么“阿鹃”、“阿苹”等等。问她为什么走上这条路?她们都会给你讲一个千篇一律的悲惨故事,说完这些标准台词后,她们大多决不想和你聊天浪费宝贵时间,赶紧办完生意,继续找新的生意。
潘绥铭教授的书中认为在欢场根本不可能有“感情”的存在空间,他说得有一定的道理。其实,这里面客人和小姐、鸡头和小姐、大姐大和客人,都发生过和继续发生着各种复杂的情感故事。这的确需要左拉那样的文学大师写一本《娜娜》那样的书,才能描绘出这里光怪陆离的情感世界。
如今客人的结构也在变化中,他们的需求随着市场的成熟也变得成熟了。刚一开始多数客人是先富起来的那些人,后来加入了不同层次、不同文化的人群。如今,以经济条件来看,从富豪到打工仔都是准顾客;以文化来分,从大学教授到农民文盲都有人光顾这个市场,所以市场也在为不同的客人准备不同的菜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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