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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17 21:4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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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移”的过程中,小报文人始终处于商业文化和传统精神的纠缠中。小报文人办报的目的不全在赢利上,大多是兴趣所致。除了极个别的小报注意经营方法,大部分小报只重视编辑不在意经营,所以就常常出现销售小报的报贩大发其财,而小报编者赚不到钱,甚至赔本的现象。此类情况随着生存法则的严酷逼视,有了改变。如《社会日报》主编陈灵犀30年代对该报进行改革时,首次在小报上开辟了新文艺专栏,介绍新文学作家作品。这一举动对新文学在市民中的传播具有重大意义,在此之前,新文学的副刊报纸是与小报壁垒分明的。后来当他发现市民读者兴趣不大,报纸销数下降时,就又立即回归旧有的轨道。可见,对利益的重视程度加强了。但是,有时又表现出另一种姿态。《社会日报》每天一篇的社论很受读者欢迎,谈时事、谈世态人情、谈市民日常生活,通俗而平实。但曾经有一个月的社论被国民党新闻检查所检销了21天,要求更换内容,陈灵犀不肯低头,以“开天窗”表示抗议。其实,他的思想并不激进,这仅是文士气节在起作用。所以,小报文人的文化性格是有多面的,不能一概而论。
余大雄经常把朋友们召集到《神州日报》的编辑部聊天,然后,他把这些聊天内容筛选之后编成稿子。这种带有流言性质的“社会新闻”就造就了小报的民间化特征。
小报编者的编辑方式与大报不同。大报以客观反映社会的各个大方面并参与政治为宗旨,小报在“生活化”、“趣味化”上作文章。被誉为“小报之王”的《晶报》最初的编辑只有余大雄和张丹斧,报纸内容的来源渠道就是余大雄的朋友们。余大雄经常把朋友们召集到《神州日报》的编辑部聊天,然后,他把这些聊天内容筛选之后编成稿子。这种带有流言性质的“社会新闻”就造就了小报的民间化特征。“流言”固然可恶、可畏,但是流言并非全无价值,作为一种民间性的私人话语,为人们认识历史提供了又一种途径。历史是真实的存在,但是已逝的历史只能通过文本来表现,文本性的历史不等于历史的本然。所以,要想接近历史,就该多认识一些历史文本。多理解一种文本,就多了一种接近真实的可能性。
再者,中下层市民的文化视角也限制了小报编者的视域,他们不可能对政治、文化做提升,只能对社会、对日常生活做平面化展示。不同的文化姿态规定了观察视角的不同,观察视角的差异导致不同结论的产生。比如,小报所营造的都市想象与左翼、右翼、京派、新感觉派视野中的都市大相径庭。同样道理,小报中的新文学作家与大报和其他文本中所反映的其人其事也大异其趣。
徐志摩是小报“上镜率”较高的作家。究其原因,不在于徐本人,而在其夫人陆小曼和他们的浪漫爱情。
30年代以前的小报对新文艺作家是嘲弄戏谑的态度,30年代以后,小报对新文学有了一些认识,不仅评价作品,更喜欢论及新文学作家的生活状况和奇闻轶事。虽然小报的认识往往是一种偏见,所提供的材料中夸张的成分也居多,但是,有时也能激发我们的思考。比如《社会日报》1932年7月31日在一篇连载的文坛杂话《多产的沈从文》中,对沈从文出身“行伍”,作品能将湖南地方军队的生活做独到的描写,与他本人体弱多病的形象作一比较,其中,就为我们今日热爱沈从文的读者留下生动的青年时代的作家身影:“提起他,我们便能想像他的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和他那颈后长长的头发,举动手足也正和那些病态的女人那样的脆弱,伸出一双手,便是一双贫血细弱女人样的手。”据沈从文同时代的朋友回忆,这个描写倒是客观真实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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