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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蓝色

缥缈录第一部卷二·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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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3 21:05:43 | 显示全部楼层
“把人都给我叫醒,”吕守愚披衣佩刀,“跟我出去搜!”   “大王子等一等,”文士摆摆手,“二王子,王爷们和其他几位王子有什么动静?”   “没有,父亲不让通报给别人。现在木亥阳和九王是得了命令,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先搜王爷们的,然后搜家主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要搜到这里来。知道消息的家主哪敢有什么动静?都等在帐篷里不敢动。”   “那么大君和我想的一样,是先怀疑内贼了。”   “什么内贼有这种胆子?是要谋反么?”吕守愚恶狠狠的道,“我还是出去看看。”   “大王子别去了!”文士苦笑,“大王子忘记了么,你就是最大的内贼啊。”   “洛先生怎么这么说?”   文士手中多了柄白纸的东陆扇子,敲打着手心踱步:“世子没了,若是找不到,从此就得新选储君。按照现在的局势,大王子是当之无愧的人选,所以说世子要死了,最得益的就是大王子。大王子现在不必嫌疑还要出去,岂不是授人以柄么?”   吕守愚愣了一下,大声喝道:“我怕什么?我今天从帐篷里出来,立刻就去九王帐篷里议事,半步都没有走开,纵然我想下手,也要有时间安排。要搜人,我帐篷里更没有!有人想血口要侮蔑我,也要问过我的宝刀!”   帐篷外又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这次不只一个,急匆匆的令人心惊胆战。班扎烈一掀帘子,外面跪在吕守愚帐下的一队家奴。   “主子,不好了!有人带兵把我们的寨子围住了!”   “是木亥阳的人?是九王的人?”   “都不是,是三王子和四王子的人!”   “旭达罕!”吕守愚呆了一下,旋即大怒起来,“旭达罕那个狼心的狐狸!他敢带兵封我的帐篷?”   文士脸色一变,忽的顿足:“已经迟了一步!”   “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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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3 21:07: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得到消息已经晚了。三王子这么做,只怕是要把黑锅要扣在大王子的头上。论血统,三王子和世子都是朔北部的母亲,论好处,世子死了最大的好处归大王子,即使不能从帐篷里搜出活人,只要有点可疑的蛛丝马迹,也足够在大君面前栽赃陷害。”   吕守愚猛地想起了什么,上前一步揪起吕复的衣襟,“铁由!莫非你做的?可不要做这样小人的事情让我知道了!”   吕复吓了一条,急忙摇头:“我要做,也会告诉大哥,我……”   文士摆了摆手:“绝不是二王子!”   “哦?”吕守愚诧异的看着他。   文士苦笑一声,上去撩起吕复的袍子,露出两条光腿来:“二王子真的是被从被子里抓起来前来报信的,你看看这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只披了件袍子,这可不像是胸有成竹。”   吕复的脸一时血红。被抓起来之前他正在帐篷里向那个妖娆的东陆女子求欢,却没有想到袍子下两条光腿却逃不过文士这对利眼。   “管不得这些!”吕守愚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让旭达罕那个狗杂种进来搜帐篷,以后我们兄弟在青阳还能抬头做人么?”   他猛地一掀帐篷帘子,回头大吼了一声:“班扎烈!铁由!都跟我来,叫那帮猪狗都看看我们可是好欺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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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3 21: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缥缈录第一部卷二· 祖父第七章之一   火把侧照在吕鹰扬锋锐的脸上,明暗交错起来,他高挺的鼻梁投下了阴影,一只眼睛淹没在阴影中。吕贺看着他,从可见的一只眼睛中看出了令人俯视令人畏惧的东西,阴阴的藏得很深。   遥遥隔着百步,两队人马静静的对峙。数百支火把照透了夜色,赤色的龙牙旗下,吕鹰扬一身墨色的皮靠,出鞘的利剑静静的横在马鞍上。吕贺掌着刀,紧跟在哥哥的马边,他虽然刀术好,亲身上阵搏杀还是第一次,或许是因为紧张,脸色显得惨白,握刀的手上青筋暴露。   “什么都不要管,”吕鹰扬的声音低低的传来,“一会儿我怎么说,你照着做就是了。有什么事情,都有我这个哥哥和你一起承担!”   吕贺用力点了点头,吕鹰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小到大,这个冷厉的哥哥对他别有一分温和,对吕贺而言,吕鹰扬是谁也不能代替的人。   同是朔北部母亲的孩子,血统上都被人歧视。小时候势弱,练刀练不好要罚,无故发怒要罚,不按时进食还是要罚,上到贵族家主,下到金帐宫里年老的女官,都可以把冷冷的眼神扔在吕贺的头顶。偏偏他最小又最气盛,不能忍的时候就会暴躁的打坏一切东西,对周围每个人大吼。这时候就会有金帐宫的侍卫武士们冲上来抓住他,不给他吃的,罚他跪在太阳地里面。吕贺咬着嘴唇就是不跪,尽管胃里痛得像刀绞一样,嘴唇都干裂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父亲的儿子,有人是贵血,有人是贱血,有人喝着羊汤呵斥别人,有人就要饿着被别人呵斥。那种剧痛攻心的感觉,直到现在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这时候是吕鹰扬走过来先在他身边跪下,吕鹰扬是个好王子,不挑剔,不发怒,从不惹人生气,可是吕鹰扬跪在他身边,默默的拉拉他的袖子。终于吕贺和他一起跪了下去,金帐宫的人冷眼看着他们两个,天就这么黑了,吕鹰扬默默的跪在那里看着前方,最后星辰升起在他头顶。   吕鹰扬最后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已经冷了的馕递给吕贺,吕贺抢过去啃着,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而吕鹰扬依旧默默的看着前方,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吕贺狠狠的抹着眼泪问他。   “我们现在跪在,总有一天会站起来,”吕鹰扬轻声说,“还有……我是你哥哥啊!”   连老师柳亥都不能明白,为什么这个小王子会那么拼命的练刀。吕贺对谁也不曾说,因为他觉得这世上终有一个人是值得他为之而活的。跟着哥哥,纵然死了,也是好的。何况吕贺总是相信,吕鹰扬终究会像他小时候说的,带他一起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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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3 21:19:55 | 显示全部楼层
对面的阵势闪开一个缺口,吕守愚提剑而出,他披着嵌有铁鳞的皮甲,杀气腾腾的跃上雪漭的马背,几个剽悍的家奴手持着皮盾遮护在他左右,剩下的也都顶盔贯甲,高举火把,约束着胯下躁动不安的战马。   “旭达罕,你一张血口,两行白牙,想要凭空诬陷哥哥么?”吕守愚戟指龙牙旗下的吕鹰扬放声大喝。   双方的阵势如同刀锋相对,是一触即发的格局。仓促间吕守愚帐下伴当连同家奴也不过三四百人,而吕鹰扬所带的是他一手训练的“龙牙捷蹄”,最初建立这支轻骑的时候,吕鹰扬声称是为了来往北都和各大草场之间传递消息用的,吕守愚也就没有特别留心,他拥有的牧民不下万户,其中多的是能骑善射的武士,一支百余人的轻骑根本不在他眼里。可是他却没有料到,这支效忠吕鹰扬的轻骑仓促间在北都城里发动,竟然逼得他手足无措,毕竟组织起来的家奴远不如这些轻骑严整强悍。   “大哥为什么这么说?”吕鹰扬的声音冷冷的不带半分感情,“阿苏勒失踪,在北都城里,人人都有嫌疑。九王已经带兵搜了我的帐篷,我身为王子,就对北都的安危有责任,我不过是要看看你的帐篷,你骑兵阻拦我,是帐篷里有不可告人的事情么?”   “笑话!你是王子,我也是王子,凭什么你就有资格搜我的帐篷?要搜你让九王来,让木亥阳来,都是你的脏脚别想踏进来半步!”   “既然不是你做的,有什么不能搜的?搜不到,最多我在父亲面前谢罪。大哥若是要搜我的帐篷,我也打开寨子的门,随便大哥搜。大哥现在不让搜,是要把什么东西移走么?”   “我说过,我不怕搜,但是你们兄弟的脏脚不要想踏进我的帐篷!”吕守愚被吕鹰扬话语中那股阴冷的气焰激怒了,“就算一个下贱的奴隶也能搜,就是你们兄弟,死也不要妄想!”   “既然大哥这么看不起我,”吕鹰扬低声说着,忽然提手抄起了马鞍上那柄横磨双刃剑,“那么就不要怪我也不顾大哥的脸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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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3 21:23:01 | 显示全部楼层
吕鹰扬忽的举剑暴喝起来:“杀上去,都给我擒了!反抗者,杀!”   吕贺忽的愣住。他跟着吕鹰扬带兵前来,虽然杀气腾腾,却没有想到真的会和吕守愚的家奴冲突。这时候听到“杀”字,龙牙捷蹄的骑兵们也怔住了。   “听我的!”吕鹰扬低声道,“冲上去!”   说完他亲自一带战马,一骑当先直冲了出去。那句“听我的”打消了吕贺一切的犹疑,他也猛地拔出腰刀,高喊了一声:“杀!”   龙牙捷蹄的百余名骑兵一齐拔出腰刀,骏马长嘶,破闸之水一样冲了过去。   “我……我们怎么办?”吕复也没有料到会变成这个局面。   吕守愚的脸微微扭曲起来,他狠狠的一甩头,猛地拔了腰刀:“杂种!早有杀了我们的打算吧?抓着一个机会,就忍不住了么?来啊,看谁杀了谁?”   他高举腰刀大吼起来:“上!给人踩在头上了,还能忍着么?”   蛮族武士们的血勇被激发出来,无端被攻击的耻辱令家奴们暴怒起来,他们的脸色早已涨得通红,握着战刀的手滚烫滚烫。   “杀啊!”所有人一起举着刀暴吼。   藏身在帐篷中的文士把帘子微微掀起一丝,看着远处两拨火把挥舞,数百点亮光在夜空下分外的耀眼,喊杀的声音滚滚而来,还有羽箭的尖啸声、哀嚎声、战马的嘶吼声,两拨火把汇到了一处,仿佛蛮古荒凉的黑色大地上,有一只巨大的浑身闪光的巨兽在起舞。惨烈的拼杀在远处看去,竟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真是乱离之世啊!”文士默默的放下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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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3 21:26:03 | 显示全部楼层
长刀狠狠的斩入一人的面目,猩红的血随着刀拔出而喷涌,溅了吕贺一身。他甩开马镫起脚把那具尸体踹下了马背,低低的吼了一声,虎视耽耽的寻找下一个敌人。   虽然只有几百人,可还是混战的局面。放眼所及无不是挥刀砍杀的家奴和轻骑,战马鼻孔里喷出的热气混在一起,在干冷在夜里带着异样的一股湿热,中间混着浓郁的血腥气。双方上手就未留情,上来对射,就死了几十人。眼看对方还是恶虎一样扑上,谁都没有选择,只能催马上去,中箭还未死的人有的就被马蹄踩死。同伴的死更令这些武士震怒,蛮族血管中的“蛮性”爆发的时候,已经完全顾不得对手是什么人了。   身后一骑马急速的扑近,吕贺想也没想,腰刀转成反手,出其不意的斜刺出去。他师从柳亥,学习“中流刀战法”,其中很多战场上积累的怪异刀术。柳亥虽然支持吕守愚,但是从未在刀术上藏私,这一刀“背棘”据他说从不曾在战场上失手。   手中猛地传来震动,吕贺一震,那一刀竟然是被架住了。金属的刮擦声刺耳,表示那个对手的刀还缘着自己的刀刃反切上来。   “死!”吕贺震惊下大怒。   他膂力过人,长刀一震猛地把对手的刀劲卸开。战马不及转身,可是吕贺自己一拧要,硬生生在马背上翻转过来,长刀带着旋转的腰劲砍杀出去,这是柳亥刀术中最威猛的一式“缠颈刀”,又名“狼锋刀”,当用刀的人缠颈旋转发出这一刀的时候,可是不借助战马的冲力而使刀上的力量雄沛可怖。   长刀带着凄厉的啸声平挥出去,对手分明没有料到吕贺这样的敏捷,仓促间只能用刀硬封。两刀相遇,却没有一般金铁交击的巨响,只有低低的“嚓”一声,对手的佩刀就在那股凝聚的刀劲下分为两段。   旁边火光一闪,吕贺猛地看清了偷袭自己的正是吕守愚。他心一横,不但没有收到,反而探身出去,长刀斜斜的削向吕守愚的脖颈。一匹快马从斜刺里猛地冲过来,乌铁的长刀自下而上斜挥出去,把吕贺的刀堪堪架住,吕贺刀面一侧,缘着对方的刀锋一滑,依旧平着削出去,吕守愚在千钧一发的关口猛地俯身在马背上,长刀削断他几茎发丝,刀锋上带着的风啸仿佛鬼哭一样。他胯下的雪漭猛地挣扎起来,前蹄弹起,斜斜的歪倒在地,凌乱的火光中,雪漭颈上的血脉已经被吕贺一刀削断,喷涌的马血溅得吕守愚一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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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3 21:27:53 | 显示全部楼层
“杂种!我今天饶不了你们!”吕守愚双眼泛着血光,嘶声暴吼着。   “看你有没有命再说!”吕贺脸上的神情像是搏人欲噬的野兽。   那匹极西名马喷涌的血令他的心头一阵滚烫,吕嵩赐给吕守愚的马他已经杀了,心里像是有道闸门开了,再也不必顾忌什么。他猛地一扯马缰,纵马上前一步。   “大王子!”抢过来为吕守愚格挡的班扎烈看出了吕贺的神情异样。   随着他那一声,“狼锋刀”的低沉呼啸再次劈头而下,吕贺倾尽全力一刀斩下。班扎烈长刀横封,刀锋一触,那股雄沛的力道涌来,长刀震颤着脱手而出。羽箭的啸声在吕贺背后响起,他肩上一阵刺痛,那箭已经深入肌骨。几十步外发箭的吕复放声高喊:“大哥快走!”   吕守愚在那风魔一样的刀势下,浑身僵硬得不能动弹。吕贺的神情越发的狰狞,竟然不拔箭,只是咬着牙笑,喉咙里滚着笑声,带着隐隐的疯狂。刀略一回收,他再次蓄劲劈下,班扎烈不顾一切的斜扑出去,把胳膊横封在刀刃前……   吕鹰扬将自己的横磨双刃剑从一名家奴的心窝中抽出,抬头看去,前方火光影里吕贺的刀光落处,吕守愚那名心腹伴当的胳膊横飞出去,在空中带着血花划出一条令人惊艳的弧线,落在纷乱的马阵中被践踏。吕守愚的家奴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抢回这两个人节节后退,吕贺肩上带着箭,狂啸着挥刀带着捷蹄们逼上去。   吕鹰扬呼吸着那股浓重的血腥味,这种熟悉的味道一如他当初在西方砍杀夸父时候战场上的血味。他黑沉沉的眼睛有如夜的颜色,在人人浴血搏杀的战场上静得像匹蓄势的豹子。   “三王子!”一名捷蹄满脸是血的驰马过来,“不能再杀了!真的伤到几位王子,大君怪罪,怎么都逃不掉责罚。”   “还能停得住么?”吕鹰扬扭头冷冷的看他。   捷蹄被他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神镇住。吕鹰扬高举了剑,银一样的剑面上挂了血,凄冷的一闪。   “都给我上!反抗不从者杀!”吕鹰扬放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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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3 21:30:35 | 显示全部楼层
双方战刀下已经不知倒下了多少人。吕复擦着脸上的血迹,带弓的手微微发颤。吕守愚这边的家奴人数还占优,但是捷蹄的凶悍和敏捷占据上风,己方完全是被压迫着,背后就是吕守愚扎帐的寨子,退路也不开阔,被杀红眼的吕贺逼住,此时是想退也来不及了。   “你!”他扯了旁边的一个家奴,“出去!去九王爷的寨子里送信,让九王爷带虎豹骑过来!就说再不来,就别想再看见大王子了!”   那个家奴应了一身,刚要从驰马退后,吕复却又拉住了他。   “等等!”吕复警惕的越过众人头顶看着西边。   家奴跟着他看去,才发现那片黑暗里隐隐有什么在耸动。他侧耳仔细听了听,惊喜起来:“难道是九王爷已经得到消息,赶来了?”   黑暗中传来的声音是骑兵奔驰的乱蹄声,渐渐的领头的几支火把映入眼睛,隐约是一队黑甲的骑兵。北都城里当下只有大风帐的木亥阳一支,吕豹隐的虎豹骑一支,大风帐衣甲尚青灰色,只有吕豹隐虎豹骑的精锐才是皂衣铁甲。   “真的是九王的虎豹骑!”吕复大喜,“有救了!有救了!”   随着那支骑兵的逼近,风扑面而来,有如刀刃在脸上割划。皂衣铁甲的骑兵竟然多达上千人,不愧是青阳部最训练有素的强兵,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满耳都是马蹄敲击地面的轰响。吕鹰扬急忙带着小队人马迎了上去,剩下的吕贺依旧带着大部骑兵硬攻死守的吕守愚一部。   “发火箭!发火箭!”吕复大吼,“告诉九王我们在这里!”   三支火箭腾空而起,对面的骑兵似乎看见了,来势更疾。前锋汇聚在一起,结成冲锋的阵型。   “真的是九王么?”吕守愚也从阵前退了下来,急喘着问。   “那还能是谁?”吕复指着前方,远远看去,吕鹰扬所带的一小队骑兵甚至没有机会停下来说话,就被大队的骑兵吞噬了,继而他们直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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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3 21:33:24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吕守愚吼了一声,“那轮到我们反攻了!剩下的还有不怕死的么?都跟我上,封住他们两边,叫这帮杂种一个也逃不掉!”   九王到来的消息令吕守愚一部的士气振发起来,家奴们呼啸着死冲,两翼各有几十人的小队突出,硬生生以人数的优势弯出了一个包围敌人的半月芽。短瞬间,驰援的骑兵已经接近,横冲直撞的突入了吕贺所带的捷蹄中。吕守愚大喜之余,操刀策马,带着小队的家奴也冲逼进去。虎豹骑绝非一般的武士可比,吕守愚心仪这支强兵已久,也没有过机会带这支精锐上阵。此时看着全然不需要依赖火把的铁骑兵在黑暗中快速的带马闪过,敏捷有力的以刀柄撞击捷蹄的头盔,或是以刀背下击马腿。只是片刻间的事情,强悍的捷蹄就溃不成军。   一名武士在黑暗中驰近了他,乌铠重衣,脸上罩着铁环编成的铁面幕,似乎是领头的人物。   “你很好!”吕守愚收刀大喝,“你叫什么名字?”   可是他根本没有听见任何回答。逼近的乌铠武士丝毫没有停马的意思,斜冲上来,手中的重剑扬起,旁边一名伴当根本来不及抵挡,就被对方以剑面侧击在头盔上,头盔飞抛出去,那个伴当满嘴吐着鲜血,从马背上歪斜的栽下去。只一击,就奄奄一息了。   “疯了么?”吕复大喝着,“这是大王子!”   对方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带着战马向着吕复和吕守愚直冲过来。他的背后,更多的铁甲骑兵也是在击溃捷蹄之后转向了吕守愚的家奴们。瞬息间就轮到吕守愚和从人们面对那种可怕的压力。   “疯了!疯了!”大惊的吕守愚顾不得在想,挥刀上去亲自截住那个乌铠的骑兵头领。他得意于自己的刀术,对手的重剑却好不逊色,每一击都带着霸道之极的力量,并不用剑刃,而用剑身力砸,就令吕守愚的腰刀几乎脱手。   几乎就在同时,带着最后的小队捷蹄死战的吕贺也被面前黑马上一名剽悍的骑兵震慑住。那人挥退了周围的所有人,单刀匹马的阻拦在吕贺面前,他并不高大,浑身却满是豹子般的剽捷,也不举火把,挡住了吕贺的去路。   “九王么?”吕贺已经完全不在乎死活,也根本不顾结果,他狠狠的抹了抹脸上的血,那股斗狠的血气还在沸腾。   “给我死!”他咆哮着带马挥刀上去。   对方也在同一瞬间带马直冲。双马交错的瞬间,吕贺大吼一声,伴着马力,半身一拧,“狼锋刀”全无保留的砍杀出去。黑暗中“嚓”的一声,吕贺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手上一轻,脖子上微微一寒,对手已经带马闪过,静静的立在他背后。   吕贺战栗着举起刀,手中的长刀只剩下了半截。遇刀断刀遇甲破甲的狼锋刀遇见了对手的刀,竟然根本无力一格,而更令他脑中一片空白的,是他虽然看不清对手的刀势,却分明感觉到与自己的“狼锋刀”一样决狠的战法。   “柳……将军!”他手上一软,滚鞍下马,跪在地下。   整个北陆,能够这样破他的狼锋刀的人,也许都不会有第二个人。他一瞬间清醒过来,那是狼锋对狼锋,都是全力发出斩劲,谁的劲道稍弱,谁的刀稍差,就会被断刀。这个人只能是他自己的刀术师父柳亥。   柳亥的佩刀刀铭“斩锋”,是东陆那边流传过来的河洛手艺,而“狼锋刀”的霸道凶悍,也不会有人比柳亥体会得更深。   吕守愚耳边忽然静了许多,只觉得方才吕贺还在死战的那一片刹那间全无人声,他心里惊惧,想着无论先要脱身而走。惶恐中,他猛地错刀,刀锋挑起,拼着让那人的剑打在肩膀上,也要一刀斜刺杀了他。几番过手,他已经发现对手似乎不敢伤他,所以从来不用剑刃。这一式刀刺极其的阴诡,眼看就要得手,旁边却猛地冲过来一个人,肩膀撞在吕守愚身上,跟他一起栽下了战马。   吕守愚挣扎着爬起来,才发现撞他的人竟然是弟弟吕复。   “你也叛我么?”吕守愚恶狠狠的吼着。   “不……不是……”吕复颤巍巍的指着那个乌铠铁面的骑兵,“那是……”   周围的铁骑兵高举着火把簇拥在那人的身旁。对手将手中重剑横置在马鞍上,缓缓的掀起了细铁环编织的铁面幕,冷冷的瞥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眸子冰冷,眼中那块白翳带着慑人的霸气和萧瑟,看见他面容的瞬间,周围一片悄无声息,仿佛都冰凝住了。   “父……父亲!”吕守愚手脚冰凉,宝刀脱手扎进土里。   轻捷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两骑骏马拥在吕嵩身边,各从马背上扔下一个人来。吕豹隐扔下的是吕鹰扬,柳亥扔下的是吕贺。王子们惶惶然的跪在那里,什么气势和威严都没有了,他们恨不得拔刀割了喉咙,也好过忍受吕嵩那种可怕的沉默。   静了许久,没有等来吕嵩的大吼,却是幽幽的一声长叹。   “我养的好儿子!弟弟凭空不见了,哥哥们不着急着找,却带着人马去围剿兄弟,还要再多死几个兄弟么?父亲生了你们五个,不容易啊,每一个都是我看着你们长大,”吕嵩低低的说,“我知道我事情繁忙,也不是常顾得上你们,可是你们每一个都是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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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6 12: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缥缈录第一部卷二· 祖父第七章之二   吕嵩看着吕守愚:“比莫干,你是我第一个儿子。你生下来的时候,东陆的师长给你起名字,要起‘昭阳’二字,说是吉祥。是我给你改的‘守愚’,我那时只有你一个儿子,生怕没了你,心想我的儿子宁愿愚鲁一点,长命百岁就好。我们蛮族好说,盘鞑天神佑护善人,东陆人也说‘昭阳’是光辉熠熠之相,不能长久。父亲很希望你好好的过啊!”   他又转头去看吕复:“铁由,你刀术不如哥哥,聪明不如弟弟。又恨自己不能像兄弟那样有战功炫耀,几次请求出战夸父,父亲为什么不准?你知道么?你不是英雄也就罢了,父亲可不想没有你这个儿子!人前我呵斥你们,人后我也有私心!”   吕复心里微微有些酸楚,猛地把头抵在地下。   “旭达罕,旭达罕,”吕嵩涩涩的苦笑,“你聪明,你有心,我知道你不甘。可是父亲什么时候忘记了你的聪明,我五个儿子,比你年长的有铁由,比你武勇的有贵木,都没有主政,为什么父亲要选你和大哥一起主政?父亲时时都记起你的。”   “最后是你了,贵木,”吕嵩握着缰绳的手微微颤抖,“还记得你猎了大狼,父亲带着跨着马,人人都在你面前欢呼么?那时候父亲说了什么?你还记得?”   吕贺的嘴唇哆嗦着,哆嗦了许久:“父亲说……贵木是我最勇敢的儿子,可以继承我的志向……”   “你也还记得!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啊!可是阿苏勒也是!是你们的兄弟!他现在不见了,也许死了,你们的兄弟死了!我知道你们看不起他,可是好歹他也是你们的弟弟!”吕嵩握剑的手青筋暴露,他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吼起来,“都是兄弟啊!”   “大君息怒。”   “哥哥息怒,侄子们也是一时的糊涂了。”   柳亥和吕豹隐低声的劝解,刀剑就架在王子们的脖子上,虎豹骑的武士都害怕大君一怒之下处决了王子们。   “都给我押到地牢里关起来!”吕嵩猛地一挥手,侧转过头去。   “父亲!父亲!”被揪着的王子们不约而同的喊着。   青阳的地牢在城下年久失修的溶洞中,其中关押的都是俘虏的敌酋或是叛乱的贵族。地牢的处罚比鞭打和放逐更加的可怕,只听说有人被送进去,却从来不曾听说有人活着出来。在那样不见天日的地穴中,即使不死,也都疯了。   “现在怕了么?”吕嵩摇头,“我不会杀你们的。”   他脸上多了一丝悲戚:“我已经死了一个儿子,再杀了你们,我就没有儿子了……”   “押走!”他猛地喝道。   “父亲!我还有话说!”吕鹰扬大喊。   “还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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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6 12:23:57 | 显示全部楼层
“父亲!我们不只是怀疑大哥,而是真的接到斥候的消息,说大哥把东陆的密使藏到自己帐篷里!阿苏勒忽然就不见了,难道不能是外来的人所为?父亲只要查过大哥的帐篷就都明白!”   “哦?”吕嵩耸了耸眉,“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就搜一搜比莫干的帐篷。若是有人,我一定问个清楚定比莫干的罪,可若是没有可疑的人,我就赶你出北都城,再也不要回来。旭达罕,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儿子愿意受罚!”   吕鹰扬大吼着,吕守愚和吕复的脸色全然煞白。   “好!”吕嵩一挥手,“柳亥你带人,把这里每一个帐篷,里面每一寸地方都给我搜个仔细!让我看看我的儿子们,都在做什么。”   虎豹骑们冲破了寨子的门,冲进了吕守愚的帐篷。无数的火把照亮了草原,火光凌乱,人影穿梭,女人们号哭着闪避,有人踩翻了火盆。   吕守愚远远的回望,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九王的大军袭灭真颜部的时候,是否就是这样冲杀进妇孺的帐篷,天地间的一切骤然间就变得如此荒乱,就像东陆人所说,“天地倒悬”。他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觉得满心都是空的,北都城的平静已经打破了,也许再也恢复不到当初。他看着纷乱的人影中石头般策马眺望的父亲,一缕花白的头发从吕嵩的铁盔缝隙中流出来,在紊乱的风中飘着,有一种寂寞和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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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6 12:25:36 | 显示全部楼层
缥缈录第一部卷二· 祖父第八章   “杀了么?”   “留着等主子发话吧。”   “迟早也是要杀的吧?若是泄漏出去,别说我们,连着主子死十次都不够吧?”   “毕竟是世子,还是等主子发话吧。”   低语声渐渐的淡去,满耳都是水声,像是在梦里,整个世界都在下雨。   吕归尘努力的蜷了蜷手,使劲的握拳,全身的力气微微回复了一些。他摸索着身下,是有些湿的干草,再往下,是冰冷的湿润的石壁。他悄悄把眼睛睁开一丝缝隙,所见的只有一片黑暗,绝对的黑暗,没有一丝光。   他挣扎着坐起来,摸了摸自己身上。奇迹般的,居然一点伤也没有,也没有镣铐。   他孤零零的站在黑暗中,不知道一切是不是幻觉,这么深邃的黑暗,仿佛这个世界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又仿佛黑暗中其实藏了无数的精灵,在对着他窃窃低笑。浓重的恐惧包围了他,他双手抱在胸前,战战兢兢的退后。猛地,他撞到了石壁,他死死的贴在上面,双手在湿漉漉的石壁上摸到了一些光滑的圆圆的孔洞。   “这是……什么地方?”他问自己。   这不是黑夜,不像他熟悉的草原,没有天空,倒像是……地底下!   “地底下!”他猛地惊醒。   这样湿漉漉的石头,阴暗潮湿的空气,还有那光滑石壁上圆圆的、仿佛被水冲刷出来的小孔,他忽然间明白了,整个北都城乃至方圆数百里内,都只有一个地方可能是这样的,那就是青阳部的地牢。   他从别人嘴里听说过这个地牢。在彤云山的山岩下,经常会有深不见底的地穴,缘着这些洞穴探下去,有时候会找到可容数千人的巨大地宫,有时则会迷失在里面,永远都找不到尸体。   最令人惊异的是二十年前曾经有牧民发现二十多个羽人忽然从一个无人探索的幽深地穴中出现,羽人也是蛮族的大敌之一,他们手里的强弓和掷矛是远攻的可怕武器,好在有彤云山这座天障阻挡,蛮族要入犯宁州固然困难,羽人的村落也只能蔓延到彤云山以东而已。忽然在蛮族的土地上看见羽人的武士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闻讯而来的骑兵迅速压制了他们。可是被擒回的羽人武士们却自称他们并没有进犯的意思,他们只是一队在彤云山之东的山麓上巡猎的猎手,不幸遭遇了几支结群的狰,于是避入了山洞。但是狰也追赶进来,于是他们奔逃着在山洞中失去了方向,好在随身带着打猎得来的兽肉,在曲折幽深的地洞中,兽肉也不腐坏,他们绝望的跋涉了不知道有多久,第一次看见阳光的时候,才惊诧的发现自己已经踏上了蛮族的土地。当问起他们出发的日期时,人们才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在地洞中跋涉了几近半年之久,而世上竟有可以横贯整个彤云大山的地穴。   不过这些都只是传闻。蛮族是马背上的民族,无暇去探索地洞,青阳部唯一一个开凿了一半的地洞是用作地牢。蛮族不善于筑屋,地洞却是最好的监狱,在封闭在这样幽深的地方,绝没有可能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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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6 12:33:30 | 显示全部楼层
吕归尘心里略略安定了一些。虽然他还是生死半悬,但是至少他知道自己还在北都城周围,还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他摸了摸腰间,吕嵩赐给的青鲨匕首也没有被搜走,他有些惊诧于这些人的疏忽。   他把匕首紧握在手里,缘着石壁摸索过去,终于摸到了冰冷的铁栏。这似乎是一个天然的石隙,装上铁栏就是地牢了。他尝试着把头伸出去,令他惊喜的是,自己瘦削的身材刚好可以从铁栏间钻过去。他甩掉身上沉重的狐裘,忍着擦破了皮的痛楚,艰难的从铁栏中挤了出去。   浑身忽的一轻,他已经自由了。   “我得逃出去,”他对自己说,“他们会杀我的。”   似乎是梦中听见的话应该是真的,不管俘获他的人是谁,这些人只是等着主子的命令就会来杀他。   吕归尘摸着石壁,摒着呼吸悄没声的前进。每隔几步,石壁上就有凿孔,上面嵌了铁链,据说父亲吕嵩即位的时候和朔北部冲突,大战中俘虏了朔北部几十名贵族,都是拴在这地牢中拷打而死的,其中大概还不乏可以称为他舅父的人。这些事情以前听来可怕,现在摸着这些铁链,至少让他觉得自己还在往出口的方向摸去,心里不由得微微轻松了些。   地下湿滑,他打了个趔趄,不由得手猛一抓铁链,铁环撞击着叮叮当当一片轻响,在洞穴中传得很远。吕归尘恐惧的捏住铁链,生怕那声音惊动了藏在黑暗中的什么人。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叮叮当当的声音渐渐的消失了,又只剩下那仿佛下雨的水声,哗哗哗哗的仿佛永无止境。   他呆了一呆,双腿一软坐在地下。一丝冷冷的风在周围流动,似乎是从什么缝隙里穿过,发出低而尖锐的啸声。他开始想这里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他所畏惧的牢卒,和朔北部的战争已经结束很久了,没有听说再往地牢里送什么人,这地方已经被忘记很久了。他很想放声大喊,可是又不敢,恐惧把所有声音压在他的喉咙里,未知的黑暗中仿佛都是敌人。   “阿凝逃掉了吧?”他想,“那就好了……”   这种念头让他心里微微暖和了一些。那个女孩逃掉了,这样自己终究不是毫无用处的被忘记在黑暗里,至少救了她。他想起龙格凝纤细而温暖的手每个晚上摸索着为他盖上被子,轻轻拂过他的额头,以前竟然都没有想过这些都是那么温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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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6 12:36: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要出去!”他咬了咬牙。   他勉力的挪动着,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的去摸索下一个凿孔。嘴唇似乎被他自己要破了,腥咸的血味就在他舌尖,这反而让他增加了一些勇敢。就像他自己和阿凝说的,他不要做懦夫,青阳部还有些是要他去保护的,没有了他阿凝早都死了,没了他阿妈就是没有儿子的可怜女人,没有了他铁氏那队兄弟就会被人看不起。   “一百二十七……一百二十八……”吕归尘数着那些凿孔。   他一次又一次的心里对自己重复这些,虽然他没有哥哥们那么强壮和勇敢,但是他也是青阳的王子,还是有人在等着他,要依靠他的。   在今后的岁月中,这种念头不知多少次支撑着青阳昭武公从半死中再次睁开眼睛,再次抓起他的一双刀剑,再次跨上马背,旋风一般去搏杀。因为有人还在等着他,有人还是需要他的,他不是个无用的废物。这种带着稚气的固执令日后的大燮羽烈王也为之震惊。   “其实他早该死了的,”羽烈王曾经这么对自己的心腹说。可是没有亲历那个时代的心腹终无法了解其中的深意。   前方忽然有了光明!   吕归尘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他再不用扶着墙壁和铁链,他站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那些细碎的光,仿佛星星的碎片,虽然微弱,却照亮了他的眼睛。   光亮处看着近,可是似乎怎么也跑不到。脚下一滑,吕归尘猛地扑到在地下,似乎磕破了额头。他忍着痛就要爬起来,却忽然呆在了那里。他忽然发现光明不只一片,前面远远而去的光明之外,另有星星点点的细光从他背后漂浮的游了出来,正从他的身边经过。   他战战兢兢的往旁边爬了几步,惊讶的看见了水。原来他从来不曾注意到,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地下河,难怪那哗哗的水声总是无处不在的填满整个洞穴。而照亮那水的,则是几尾绿色的鱼,身上泛起粼粼的幽光。它们聚在一起,连骨骼都透明,安安静静的悬浮着,随水流动。   那样瑰丽的色彩令吕归尘一时忘记了恐惧。他循着那鱼在河边前进着,渐渐的前面的光也慢下来了,那是一群泛着淡淡蓝色的长尾鱼,它们不像绿色的鱼那样全身有如通透的水晶,而是前额上一颗小球泛起更加明丽的光芒。越往前走,鱼也就越多,吕归尘目眩神秘的看着鹅黄色的、淡红色的、青莲色的,还有遍身白光,足有他身长那么大的鱼,仿佛这些鱼中的帝王,静静的浮在一处开阔水域的正中。鱼群围绕它环游,五色的光映在石穴的顶壁上,令人觉得石穴的顶壁竟也透明了,看见了五彩斑斓的星星。   吕归尘呆呆的坐在那里,转身回顾。   “啊!”他忽然惊恐的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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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26 12:48:18 | 显示全部楼层
接着那些光鱼,他忽然看清楚了周围的石穴。背后不远的地方,乳白色的石壁上,一具雪白的骷髅双臂还缠着铁链,被锁死在那里,四支铁楔穿过它手脚骨头中的空隙,把它钉死在石壁上。它垂着头,牙齿残缺不全,颌骨似乎摆出了一个阴阴笑着的神态。   吕归尘不顾一切的往回奔跑。现在满耳的哗哗声仿佛都成了那骷髅的狞笑,它仿佛追着自己过来了。吕归尘浑身都是冷汗,死死的贴在一处岩壁后,剧烈的心跳像是要把他胸口给撕开。   还是寂寞的水声,骷髅当然没有追过来。吕归尘静了静神,扶着石壁想要站起来,忽然,他完全呆住了,这里的石壁上再也没有凿孔!他已经丢掉了唯一可以指示他路径的东西!   许久,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吕守愚狠狠的摇了摇铁栏,坚固得半分都无法撼动。盛怒中他抬脚踢去,脚却撞得生痛。   “分明是他们带着人来攻我的寨子!结果都是关在这个鬼地方,父亲这么责罚不公!”吕守愚大声的吼着。   “让我们出去!”吕复也扑上来死死抓着铁栏,“我们要见父亲,我们还有话说!”   在这里阴冷湿寒的地牢中关了不过一天,青阳的贵胄子孙们就受不了了。满耳朵都是哗哗的水声,单调得令人发疯,湿气令得关节疲软不堪,身上永远湿漉漉的感觉也令人难受。吃的又只有干冷的烤馕,而一天之前他们还嚼着上好的辣羊杂,痛饮烈酒。   “你们自己藏了东陆的密使在帐篷里,父亲现在早已经搜到,等着流放吧!”对面石隙中有人对吼着,“还想出去,都是做梦!”   那是吕贺的声音,两拨王子分开关押,否则这时即使没有刀剑,或许已经动了拳脚。火把照着,那边吕鹰扬盘膝坐在石隙的一角养神,吕贺像是被拘禁的野兽般,来来回回走了很久,这时终于找到对骂的机会来发泄一下怒气。   “贵木!”吕鹰扬忽然道,“不必跟他们说什么,我们自己做事,问心无愧就好。”   “问心无愧!”吕守愚在对面冷笑一声,“你们两个流朔北血的贱种,不就是想夺大君的位置么?还敢说问心无愧这样的话!告诉你,我们青阳的子孙始终都是草原之主,不要妄想了!”   铁栏外响起了咳嗽声,一个苍老低郁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道:“各位王子,不要吵了,都关到这里来了,还吵什么?吵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那是这里唯一一个值守的人,一个眇了一只眼的老人。看他花白的头发里隐隐泛着绿色,似乎是结满苔藓,皮肤却虚白得可怕,也不知道不见阳光有多久了,更不知道吕嵩怎么会在这个废弃的地牢中一直安置着这个怪物来守卫。   “你闭嘴!”吕守愚喝道,“信不信我出去杀了你?”   老人依旧是有气无力回答,带了点笑意:“诸位王子是贵人,大君当然不会杀。安安静静的呆着,总会放出去的。杀不杀我,大王子到时候自己看着办好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那只没有瞎的眼睛睁开,猛地一轮,旋即闭上,犀利如刀的目光令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可怕的寒意。   周围一时寂静下来,又只有水声。每个人各有心事,可是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想到,就在这一刻,就在不远处,在四通八达仿佛迷宫一样的石穴中,有人用他的膝盖和双手艰难的爬行着。   他不知道哪里是出口,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个出口存在。每转一个弯也许都是做一次生或者死的选择,但是他没有停下,他什么都不想,他只是要在自己的力量还没有消失前继续的爬,继续的爬!   还有人在等着他爬出去,他始终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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